美团抽佣变局：商家、骑手赚了吗？

原创 | 全天候科技

作者 | 张超

编辑 | 罗丽娟

近日&＃xff0c;美团、饿了么被曝进行佣金改革&＃xff0c;按照配送距离和订单价格等梯级收费。由于与大众生活息息相关&＃xff0c;外卖平台每一次新的调整都会引起社会广泛关注。而此番动作&＃xff0c;对于行业中的各方参与者——骑手、商家、平台、消费者等来说&＃xff0c;意味着什么&＃xff1f;

外卖骑手&＃xff0c;一个近两年反复被热议的职业。

他们风里来雨里去&＃xff0c;在本地生活市场捡着“钢镚儿”&＃xff0c;人身安全和福利保障却似乎难以得到有效保障。

去年九月&＃xff0c;一篇《外卖骑手&＃xff0c;困在系统里》的报道引发全网讨论。文章描述了外卖骑手在系统算法的驱使下疲于奔命&＃xff0c;为了避免因配送不及时被罚款&＃xff0c;外卖骑手甚至时常违反交规&＃xff0c;还面临着交通意外发生的风险。

彼时&＃xff0c;美团回应称&＃xff0c;将更好优化系统、更好保障骑手安全、关怀骑手与家人&＃xff0c;并且改进骑手奖励模式。时隔八个月&＃xff0c;一场围绕商家侧骑手配送抽佣方式的变革正在进行。

时隔八个月&＃xff0c;一场围绕商家侧骑手配送抽佣方式的变革正在进行。

近日&＃xff0c;美团被曝调整了商家侧配送计费方式&＃xff0c;从原来的“一刀切”按单抽佣&＃xff0c;细化为根据配送距离、订单价格、配送时段综合抽佣。

虽然此次调整没有官宣&＃xff0c;但全天候科技从部分商家处了解到&＃xff0c;在美团外卖重点覆盖的一二线城市已经在逐步调整&＃xff0c;部分三四线城市商户也知悉了变动信息&＃xff0c;即将进行调整。

至于具体调整的原因和依据&＃xff0c;官方尚未作出解释&＃xff0c;但从美团向商家发布的通知看&＃xff0c;调整主要是“为响应普遍商家认为平台佣金过高、计费不合理、客户端配送费较高等情况”。

对于美团新规&＃xff0c;润米咨询创始人刘润认为&＃xff0c;新的规则做到了佣金和配送费分离&＃xff0c;能扶持中小商家、还能帮助骑手多劳多得。

美团方面则向全天候科技表示&＃xff0c;费率透明化改革对用户没有影响。

同业中&＃xff0c;不止是美团&＃xff0c;饿了么也被曝出进行了佣金改革&＃xff0c;分为固定和浮动两部分。与美团相似&＃xff0c;浮动部分会按照配送距离和订单价格等梯级收费。

此番调整&＃xff0c;对于行业中的各方参与者——骑手、商家、平台、消费者等来说&＃xff0c;究竟意味着什么&＃xff1f;

01

商家懵然迎新规

陈杰是广州一家线下咖啡门店的老板&＃xff0c;生意虽然做得不如大型连锁品牌&＃xff0c;但在当地也算小有成就。

2020年初暴发的新冠疫情&＃xff0c;让陈杰的咖啡店几乎陷入停滞状态&＃xff0c;这就迫使他不得不寻找新的出路——将生意搬到线上、接入外卖平台。

很快&＃xff0c;他与美团外卖平台签署了独家合作协议&＃xff0c;订单抽佣比例定在了16%。这就意味着&＃xff0c;陈杰只能在美团外卖一个平台开店&＃xff0c;不能到饿了么等其它平台开店。

按照陈杰的说法&＃xff0c;这个抽佣比例已经是优惠后的&＃xff0c;“如果不是独家&＃xff08;协议&＃xff09;&＃xff0c;抽佣比例会达到21个点”。

所幸&＃xff0c;美团外卖在当地的市占率还是有比较明显的优势&＃xff0c;让陈杰获益颇丰。“如果每天卖掉300杯咖啡&＃xff0c;大概有150-200杯咖啡都是从美团外卖平台送出”&＃xff0c;陈杰越来越重视线上平台的销售。

但是在最近半个月&＃xff0c;陈杰突然收到美团外卖平台业务经理的电话&＃xff0c;被告知将会调整配送抽佣&＃xff0c;“从原来的16%降低至6%”。听起来似乎是平台大让利&＃xff0c;“但其实并不是那么回事&＃xff0c;它在其它方面收取了费用。”陈杰说。

根据他提供的一份美团外卖调整后“精细化计费模式方案”显示&＃xff0c;这次调整主要是将此前的“一揽子收费政策”拆分成了“技术服务费”和“履约服务费”两个部分&＃xff0c;特别是“履约服务费”又按照配送距离、订单价格、配送时段进行了详细区分。

美团外卖精细化计费模式方案

要知道&＃xff0c;美团外卖平台过去抽佣方式比较单一、固定&＃xff0c;佣金计算公式为&＃xff1a;&＃xff08;商品价格&＃43;包装费-活动力度&＃xff09;*抽点百分比&＃61;佣金。如果实际费用没有达到保底费用&＃xff0c;平台将按保底费用收取。根据公开信息&＃xff0c;美团外卖平台此前的服务费保底在3.5元-5.5元不等。

不难看出&＃xff0c;新规实行了较低的技术服务费抽佣比例&＃xff0c;一旦商家采用自配送方式&＃xff0c;仅需向平台支付技术服务费&＃xff0c;保底费用1元多&＃xff0c;较此前明显降低&＃xff1b;但选择平台配送的商家&＃xff0c;则需在技术服务费的基础上&＃xff0c;再遵循履约服务费规则&＃xff0c;后者对于3公里以外、深夜时段等特殊订单&＃xff0c;收取费用会有所增加。

全天候科技还发现&＃xff0c;调整后的美团外卖商家技术服务费抽佣比例、公里起步价、3公里以上每公里收费等指标&＃xff0c;不同地区存在一定差异。

美团外卖不同地区精细化计费方案对比

接到业务经理电话后不久&＃xff0c;陈杰就已经与平台签署了新的合作协议&＃xff0c;接受了美团外卖本次规则调整。但回忆整个过程&＃xff0c;他其实有些懵&＃xff0c;甚至连具体计算细则都没有认真了解过。

“他&＃xff08;业务经理&＃xff09;电话让我过去签约&＃xff0c;只提到扣点会比以前低一点点&＃xff0c;但没有细说。很多商家在百忙之中直接就签约了。”陈杰表示&＃xff0c;自己是在业务经理通知后被要求签字的&＃xff0c;由于美团外卖的地区市占率很高&＃xff0c;商家对平台依赖性也比较强&＃xff0c;所以基本都会配合签约。

新规出来后&＃xff0c;陈杰感受到&＃xff0c;虽然门店生意并未受到太大影响&＃xff0c;无论是三公里以内还是三公里以外订单量基本比较稳定&＃xff0c;但三公里以外订单每笔实收大概减少了几毛钱到一块钱&＃xff0c;且其需要缴纳给平台的费用占营业额比重也在提升。

2021年3月22日-4月20日&＃xff0c;陈杰门店营业额近4万元&＃xff0c;支出约1万元&＃xff1b;而在截至2021年5月20日为止的30天内&＃xff0c;其门店营业额接近7万元&＃xff0c;支出超过2万元。他提到&＃xff0c;该月营业额增长&＃xff0c;实际门店单量环比下降了2单&＃xff0c;让他不解的是&＃xff0c;原来说的“扣点更低”并没有发生。根据陈杰提供的具体数据计算&＃xff0c;他需要向平台支付的费用占营业额比例从前一阶段的26.12%上升到了30.08%。

有分析认为&＃xff0c;此次费率变革将让中小商户收益&＃xff0c;大多近距离订单费率会下降。在美团向全天候科技提供的案例中&＃xff1a;

以郑州本地品牌“王子爱上虾”为例&＃xff0c;此前一份单价为99元的“心动二人餐”商家需支付佣金为17.29元&＃xff0c;在费率调整后&＃xff0c;相同订单下&＃xff0c;商家如果选择自配送&＃xff0c;只需支付6.84元的技术服务费&＃xff08;佣金&＃xff09;&＃xff0c;佣金率仅为6.9%。如果商家选择美团配送&＃xff0c;在标准配送范围内的话&＃xff0c;技术服务费&＃xff08;佣金&＃xff09;和履约服务费相加约为14.24元&＃xff0c;相比较调整前节省了18%的费用。

更多商家对此次调整似乎都停留在“观望”状态&＃xff0c;谁也说不好新规可能给他们带来的长远影响&＃xff0c;甚至有些表现出消极态度。

李文在广东省佛山市经营着一家咖啡馆&＃xff0c;兼做西餐美食。不同于陈杰主要发展线上业务&＃xff0c;他只把线上作为一个曝光、获客的渠道。即便此前与美团签署了独家合作协议&＃xff0c;李文透露&＃xff0c;来自美团外卖平台的收入占门店总收入比重还不足1/10。

“我听说平台调整配送这件事了&＃xff0c;但没有怎么去留意。”在李文看来&＃xff0c;平台调整肯定是调高了&＃xff0c;最后肯定都还是商家来承担付费&＃xff0c;不会是消费者。

事实上&＃xff0c;全天候科技从消费者端获悉&＃xff0c;美团外卖平台餐食配送费疑似也出现了调整。

2月23日早9时 vs 5月24日早9时订单对比

一位美团外卖上海用户提供的订单显示&＃xff0c;在距离其3公里内的一家米粉店&＃xff0c;今年1月和2月早、中、晚三个时段多次下单&＃xff0c;配送费均为3元&＃xff0c;算上补贴活动后直接减免&＃xff1b;而在5月再次尝试下单时&＃xff0c;配送费就涨到了4.5元&＃xff0c;算上补贴活动仍需支付1.5元。

这究竟是平台性动作还是商家行为&＃xff1f;

美团明确表示&＃xff0c;平台的费率透明化改革对用户没有影响。

02

百万骑手获益&＃xff1f;

在外卖这个产业链上&＃xff0c;主体大致可以分为商家、消费者、平台和骑手几方。

而对于此次抽佣调整&＃xff0c;多位骑手向全天候科技表示&＃xff0c;并未感受到“好处”&＃xff0c;反而切实感受到从上个月开始&＃xff0c;收入有所下降。

美团财报显示&＃xff0c;2020年共支出骑手成本487亿元&＃xff0c;在美团平台上获得收入的骑手超470万人。按照类别&＃xff0c;美团骑手又可以归为三类&＃xff1a;专送、众包和乐跑。

根据多位平台外卖骑手介绍&＃xff0c;其中专送骑手为正式员工&＃xff0c;与第三方平台存在劳动关系&＃xff0c;按照“底薪&＃43;单量计价&＃43;奖惩”的方式结算薪资&＃xff0c;他们是平台配送效率和服务质量的保障。众包骑手可以理解为兼职员工&＃xff0c;主要由社会闲散运力构成&＃xff0c;仅靠订单量获取报酬。

美团官方披露的《乐跑网约配送员活动规则》&＃xff0c;乐跑骑手以一个自然周为单个活动周期&＃xff0c;期满符合配送员要求可自动续约。薪酬根据单量、在线时长、高峰期在线时长、准时率、推单完成率等活动要求进行计算。

有骑手向全天候科技表示&＃xff0c;乐跑配送员实际介于专送骑手和众包骑手之间&＃xff0c;存在一定自由性&＃xff0c;无底薪&＃xff0c;不享受普通网约配送员的分级奖励等。

从配送范围看&＃xff0c;专送配送范围小&＃xff0c;众包配送范围大&＃xff1b;从稳定性上看&＃xff0c;专送是稳定性最高的骑手&＃xff0c;特殊情况、极端天气均需服从平台调遣安排。

即便是拥有底薪的专送骑手&＃xff0c;也不敢松懈&＃xff0c;必须完成时长、保证单量。

五月中旬的上海已经开始迎梅雨了&＃xff0c;持续的阴雨天气、攀升的订单量增大了郭东的工作强度&＃xff0c;但他不能停歇&＃xff0c;“我们&＃xff08;专送骑手&＃xff09;不能不接单&＃xff0c;只能转单。”

按照规定&＃xff0c;美团专送骑手每天可以有三次大转、两次小转的机会。所谓“大转”&＃xff0c;就是将订单转入美团外卖骑手平台等待他人接单&＃xff1b;“小转”则是指&＃xff0c;相熟的骑手间通过输入手机号定向转单。郭东只会在遇上特殊情况、或者太累时&＃xff0c;才会去转单。

今年是郭东来上海的第三个年头&＃xff0c;他已经对自己负责配送的区域相当熟悉了&＃xff0c;平均每天能完成超50单&＃xff0c;基本也不会因为他个人原因被罚款。只要完成目标任务&＃xff0c;郭东每月收入过万不成问题。

但在郭东看来&＃xff0c;外卖骑手是个不挣钱的活儿&＃xff0c;“挣钱的就是排名靠前的几十个人”。他无奈地表示&＃xff0c;假设一个站点有100人&＃xff0c;最多只有30个人能挣到钱&＃xff0c;“剩下的罚款就罚死了”。

同时&＃xff0c;郭东也深刻感受到&＃xff0c;骑手的流动性非常大&＃xff0c;大部分骑手做上半年就会离开&＃xff0c;“我所在的站点一年365天&＃xff0c;每天都能见到新人应聘”。

沈军和郭东是一个站点的同事&＃xff0c;虽然他才来这里一个多月&＃xff0c;但却是位行业“老人”。

两年前的一个雨天&＃xff0c;沈军在送外卖的路上遭遇了一场车祸&＃xff0c;小腿受伤较重&＃xff0c;治疗费大概花掉七八千元。“公司也不管、推卸责任&＃xff0c;医药费都是我自己掏的。”沈军抱怨道&＃xff0c;公司的保险根本不起作用&＃xff0c;也因为这件事对公司非常失望。

事实上&＃xff0c;专送骑手每个月都会缴纳意外伤害保险金。郭东透露&＃xff0c;美团专送骑手的保险费是6元/天&＃xff0c;众包骑手保险费大约是3元/天。但他也表示&＃xff0c;即便大家都缴纳了保险&＃xff0c;仍然面临着赔保难的情况。

外卖骑手安全和福利保障问题&＃xff0c;也受到社会各界关注。特别是在去年&＃xff0c;经过一轮媒体报道和舆论声讨后&＃xff0c;相关本地生活服务平台纷纷表态会做出变革。

五一前夕&＃xff0c;美团外卖面向骑手群体的“同舟计划”有了新进展。美团称&＃xff0c;为拓宽骑手职业发展空间&＃xff0c;平台改善了骑手晋升和转岗机制&＃xff0c;进一步开放配送站站长、合作商管理岗、客服、培训师等岗位&＃xff1b;为了提升子女患重疾骑手的体验&＃xff0c;在原有的公益帮扶金基础上&＃xff0c;新增“申诉审核绿色通道”、“宝贝陪伴日”两项帮扶政策。

据全天候科技从上海某站点处获悉&＃xff0c;今年4月1日起&＃xff0c;美团专送骑手薪资方案也迎来了一轮调整。

但整体来看&＃xff0c;骑手责任单量目标有所提升、夜宵补贴在下降、大额及重量补贴门槛有提高。专送骑手表示&＃xff0c;平均每个订单薪资其实是下滑的&＃xff0c;要想维持之前的薪酬水平&＃xff0c;能做的就是完成更多订单。

相较每笔订单不足10元的派送费&＃xff0c;骑手面临的处罚却不低。根据全天候科技获得的该站点美团专送骑手最新处罚规则&＃xff0c;平台会从差评、超时、订单取消、提前点送达、其他惩罚等五个方面对骑手进行考核&＃xff0c;重则惩罚高达500元/单。

上海某站点美团外卖专送骑手处罚规则

另外&＃xff0c;上述站点还出台了行政规则&＃xff0c;骑手如若出现晨会迟到、旷工、微笑行动&＃xff08;平台对骑手的抽查和检测&＃xff0c;要求穿工服、佩戴工牌和头盔拍照&＃xff09;未上传等情况&＃xff0c;则会被处罚。

上海某站点美团外卖专送骑手行政处罚规则

刚刚过去的4月&＃xff0c;沈军工作了30天&＃xff0c;日均订单量超40单。由于严重超时等问题&＃xff0c;他也吃到了几十倍于单笔派单费的罚款&＃xff0c;最终平均到每单大约只有8.15元&＃xff0c;实发工资不足9500元。

前美团外卖乐骑选手田夏也向全天候科技表示&＃xff0c;自己曾经&＃xff08;2020年夏&＃xff09;做骑手的时候&＃xff0c;因为不熟悉路、以及平台派单远等问题&＃xff0c;不仅闯过多次红灯&＃xff0c;还因为超时被平台罚过款&＃xff1b;随着业务慢慢熟悉&＃xff0c;他能同时接多单&＃xff0c;没闯红灯没超速&＃xff0c;准时率保持了100%。但他认为&＃xff0c;要想收入过万依然“很难很难”。

03

平台或将承受更大压力&＃xff1f;

截至5月23日晚8点左右&＃xff0c;沈军当天已经跑了61单&＃xff0c;可他还是没法儿停下来&＃xff0c;站点仍在给他派任务。但作为专送骑手&＃xff0c;他无法拒绝接单。

“站点不逼也没有办法&＃xff0c;因为大家都受不了&＃xff08;不想接单&＃xff09;。像下雨天没有补贴就算了&＃xff0c;拼命跑还容易出事。”沈军说。

在算法驱使和自发冲单的双重作用下&＃xff0c;外卖骑手已经成为当代高危职业之一——

2018年9月&＃xff0c;广州交警查处外卖骑手交通违法近2000宗&＃xff1b;田夏通过查询美团众包App保险板块了解到&＃xff0c;截止2020年8月&＃xff0c;已有157483人通过美团外卖骑手App上的保险产品进行了理赔&＃xff0c;累计赔付11.3亿元。

田夏通过查询美团众包App保险板块了解到&＃xff0c;截止2020年8月&＃xff0c;已有157483人通过美团外卖骑手App上的保险产品进行了理赔&＃xff0c;累计赔付11.3亿元。

成千上万的快递小哥以安全为代价&＃xff0c;追求配送时效和配送单量的做法&＃xff0c;让不少人都为他们捏了一把汗&＃xff0c;请平台为骑手购买保险的呼声也越来越高。

实际上&＃xff0c;近年来&＃xff0c;美团花在餐饮外卖骑手上的成本是逐年增加的。

据财报&＃xff0c;2020年美团餐饮外卖业务收入达到662.65亿元&＃xff0c;占平台总收入的57.72%。而美团花费在餐饮外卖骑手上的成本也从2015年的2.8亿元到2020年的486.92亿元&＃xff0c;增长了170多倍&＃xff1b;截至2020年底&＃xff0c;累计在美团实现就业增收的骑手则超过950万。

2020年美团开支明细&＃xff08;按性质划分&＃xff09;

在近期对美团的讨论中&＃xff0c;有一个声音是&＃xff1a;美团给骑手交不起保险。

事实真的如此吗&＃xff1f;要解决这个疑问&＃xff0c;必须回答一个关键问题&＃xff0c;即“美团应该按照怎样的标准给骑手缴纳保险”。

如果缴纳“五险一金”中的三险&＃xff08;养老、医疗和失业&＃xff09;&＃xff0c;按照单位缴纳比例分别是21%、9%、2%来算&＃xff0c;平台大约需要多缴工资的32%。

海豚投研指出&＃xff0c;2020年美团餐饮&＃43;非餐外卖的人力外包费约为543亿元&＃xff0c;相当于各类骑手总收入。

粗略假设美团专送骑手贡献了其中大约60%的订单量&＃xff0c;海豚投研计算指出&＃xff0c;约有325亿元有社保缴纳义务&＃xff0c;美团需要回吐543*32%*60%&＃61;104.256亿元。

另一种算法的参考依据是南京市人力资源和社会保障局颁布的《关于规范新就业形态下餐饮网约配送员劳动用工的指导意见&＃xff08;试行&＃xff09;》&＃xff0c;认为“平台企业”主要应该为“专送骑手”缴纳工伤保险。再依照国家对不同行业缴纳费率的规定&＃xff0c;将外卖配送员的保险费率归到“运输业”应缴的1.1%。而且&＃xff0c;该种算法也是将缴纳保险的范围圈在“专送骑手”这个群体。

根据中信建投数据&＃xff0c;当前美团日活跃骑手约100多万&＃xff0c;其中专送骑手占比大约为40%。粗略计算&＃xff0c;美团需要支付的成本仅为486.92*40%*1.1%≈2.14亿元&＃xff0c;与海豚投研计算结果差距甚远。

但第二种算法依据的文件&＃xff0c;能否适应全国各大城市&＃xff0c;尚未可知&＃xff1b;另外众包骑手、乐跑骑手是否应该缴纳保险&＃xff0c;也同样引起了社会广泛讨论。

由此看来&＃xff0c;对于外卖骑手相关问题&＃xff0c;外界还需要平台方给出更多的回应。

据悉&＃xff0c;2021年春节后至今&＃xff0c;美团外卖已举办了22场骑手恳谈会&＃xff0c;期间共计收集50余条骑手反馈建议&＃xff0c;其中19条已经完成改善或进入改善流程。

骑手们期待着&＃xff0c;平台能在他们真正关切的问题上获得更多改善。

大雨过后&＃xff0c;天空已经放晴&＃xff0c;但沈军的内心依然低落。就在5月23日&＃xff0c;他的一位同事送餐时又受伤了&＃xff0c;自己垫付了医药费&＃xff0c;最终如何赔付尚未可知。

*文中陈杰、李文、郭东、沈军、田夏均为化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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