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两个应届毕业生弄垮一个公司(上)

终于有勇气把我这毕业一年来的经历写出来了，不是为了倾泻私人情感，更多是为了给即将毕业的应届大学毕业生警示并借此问呼吁相关部门关注应届毕业生的权益。借用给我在美国做教授的舅舅一封电子邮件中的一句话做开场白”我可以有机会拿到奖学金，离开这里，但是那些没有办法离开的呢？谁来保护他们的权益？”
我是一所烂校（虽然烂，但是我喜欢）的计算机专业毕业的，因为对计算机近乎于狂热的喜爱，使我当初选择学校的时候，就很任性的想，只要能学计算机就好，不管什么学校，于是在考虑了一年后，毅然从就读了一年的生物系退学，来到北京一所旁人眼里的烂校读计算机，现在还想着当时拿到Pascal教程书的时候那种幸福的感觉，估计就像某些人考上清华，北大的那种感觉一个样。这个观点同样体现在了在我找工作的时候。那就是只要能做计算机，写程序，再小的公司，我也去。如果不能，再大的公司也不进，甚至惠普中国公司给我打电话去面试，我一听不能做程序，立刻回绝掉了。但是在接下来的这一年里，现实证明，我的这个观点大错特错，甚至为了这个观点吃尽了苦头。
毕业后，我很荣幸的“如愿以偿”进了一家很小的计算机公司做软件程序员。刚开始很兴奋，感觉终于要踏入软件行业，做一名梦寐以求的软件程序员了。但是进了公司，才发现自己当初的选择是多么的鲁莽及不慎重。进公司上班的第一天，我原期待公司应该先给培训几天，适应一下新环境。屁股还没坐稳，就被项目经理叫了过去，你今天把另外一个人做剩下的一个东西做了（此人已跳槽），我的天，他知道我刚毕业，而且刚来公司，怎么一开始就让我做开发？至少应该让我看看开发文档之类的吧，后来才知道，我要做的东西是由10几个人拼起来的，根本没有任何的文档，就算想找人讲解一下，也找不到人。当时感觉很奇怪，公司这么多人开发，应该有很多人啊，就以为这些人都出差去了（后来才知道这些人在不到半年的时间内全跳了）。即来之，则安之，硬着头皮坐了下来，先看下数据库再说，结果一看头就更大，数据库全都是拼音命名的，根本看不懂。隐隐约约就觉得不对，软件工程上说的软件开发流程不应该是这样的啊，当时就认为自己刚毕业，没有什么工作经验，认为是理论和实践有差距，所有公司都是这么开发的，只是自己见识短浅罢了。但后来发生了一件很有趣又很可悲的事情，让我感觉到了事情的不对劲，有些事情并不是开发人员的错，而是此项目经理非常善于推卸责任，然后向老板交差，自己推得一干二净。至于推卸责任的对象，当然不会是资深员工，也不会是他或老板的亲戚，只能是我们这些刚进公司的倒霉蛋。如果项目成功，当然也是在他的“指示”下做出来的。事情表述如下：公司购买了一款由国内公司代理的一款美国产品，在开发的时候，碰到了难题，平常项目经理一碰到难题就知道拿开发人员出气，但是这次他好像也明白，骂开发人员解决不了什么问题，就一反常态什么都没有说，出人意料的，做出了一个很少见的明智的举动，给这家公司的工程师打电话，刚接通电话不到30秒，就和人家骂上了，差点把人家祖宗都给骂了，那边当然不会理他，把电话一挂，让他自己对着话筒骂去了。后来没有办法，因为我英文“好点”(在他面前当然不能这么说，什么都是他的好，否则会死得很难看)，就让我直接跟美国那边联系，美国那家公司的服务确实不错，很快就给了答复，但是问题还是无法解决，项目经理干脆就让我把整个项目翻译成英文，想让美国那边的工程师亲自调试，美国那边的工程师当然不干，一直都没给答复。后来，项目经理生气了，张嘴就喉了一句：一定是你的英文太烂了，那边人看不懂，所以没给答复！真是搞笑，竟然说我一个托福都考630多的人英文不过关？然后项目经理一坐，非常生气的来了一句：难道翻译这么点小东西也要我自己动手不成？我当时特别惊讶，进公司这么久，还没见识过项目经理英文有多牛，正好见识一下，只见他打开项目以后，先问了一句“放大怎么翻译？”，我回答“zoom out”，“那缩小呢？”,”zoom in”，“好了，后面的我来做就行了，你靠边站吧”。于是非常恭静的站在一旁，看这位”英文大师”怎么翻译，接下来发生的一幕简直令我记忆深刻：只听他嘟嘟囔囔了一句“一月份怎么翻译”，抬头看了看天，然后很确定的打出了”first”，然后又是一句“二月份呢”，然后又抬头看了看天，再打出一个“second”，然后就是这样翻译出来一套东西。后来让用我的信箱(估计是他明白他跟本看不懂老美的信件)给美国那边发走以后，过了几天，问了一句“有回应吗？”，得到没有的答复后，用了一种很怀疑的眼光看了我一眼”我翻译的东西都没给答复？？”。这件事给我的直接感触就是：一个人已经自大到这种地步，已经无药可救了。公司要么把这个人赶走（当时我认为不太可能，因为他和老板据说关系很深），要么公司被这个人搞垮。
又过了一段时间，在公司做事感觉越来越不对劲，几乎每天都有吵架发生，今天是和员工吵，有时是在电话里跟他老婆吵,反正此人一天不吵就不舒服。在工作上更奇怪，今天他让我们做asp，明天可能让我们去弄powerbuilder，后天再去弄安装程序，过不几天就是java，然后再装个C#,再过一天就可能什么也不做，就帮他下载资料，供他做论文使用，然后就是下载个什么软件和教程让他学习或使用，当时美国Borla nd公司一位负责客户的女士甚至都打电话采访我，问我下载了这么多的Borland软件，能不能谈谈使用感想(在Borland美国网站上下载都要求注册，要求提供邮箱，电话，我提供的是自己的)，当时弄得我简直苦笑不得，因为我下载下来后，从来都没有使用过。他还美其名曰，这样可以让我们多学很多东西，现在看来分明就是在耍我们。我们在公司最大的职责就是被他用来推卸责任用的。如果在以前，谁告诉我说他在一个月之内能把几乎所有的开发语言都用一个遍，我会认为很荒谬，但是这确实发生在了我身上。后来发生了一件事情，让我感到非常震惊，恐怕终身都难忘。怎么也想不到一个项目经理竟然会对自己手下的员工动手！如果不是发生在我身边，我都不会相信在一家公司会发生这样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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